老爹淡淡的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但你妈的意思是...她希望你要为孩子考虑,结婚这么多年肯定还是有感情的,还是复婚吧。”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和小棠真的只是朋友,也不会因为孩子和陶冬萍复婚,希望您回去告诉我妈我的态度,他当奶奶我管不着,我也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老爹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我会拒绝一样:“哎...不复婚也可以,但孩子出生必须姓林,你放心,我和你妈帮你带,这是我和你妈最后的要求。”
我没直接答复,这事陶冬萍怕是很难答应,告诉老爹等孩子出生后再说吧。
我要穿衣服下楼送父亲,他连忙阻拦:“你就别送了,我自己打个车就行,别把手冻伤喽。”
说着老爹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这是我和你妈这几年攒的钱,具体我也不知道多少,大部分也都是你平日给的,本来是想给陶冬萍的,现在你拿着吧。”
我连忙拒绝:“爸这怎么行,你快收回去,我不能要您的钱...”
老爹却加重了语气:“让你拿你就拿着,这钱本来就是我和你妈给孙子攒的...”又指了指门口挂着的那件在漠河经历过生死的破棉外套,心疼的说:“天冷了出门多穿点,自己也吃点好的,不用担心我和你妈,我俩还有退休金呢...”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我的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悲哀,我没能压住人生的起伏,冲散了父母的最后的年华。
眼泪一出生迎接它的便是死亡,可一个婴儿的诞生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曾希望过,希望陶冬萍肚子里的孩子不属于我,就可以懦弱的结束人生的上半场。
可现在,我又有些希望孩子是我的。发生这么多事父母还能平淡的看待,全都是因为陶冬萍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敢肯定给父母打得预防针是否能奏效,担心万一孩子出生后不是我的,二老肯定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沉重打击。
出于对父母的愧疚,第二天我借着周末,早饭前就主动来到了已经不属于我的家,单纯的认为我的出现,或许真的可以让陶冬萍的心情好一点,便不至于让父母也跟着演戏太辛苦,争取周末结束就劝二老离开。
路过小区门口的超市,我还不忘记买了两串大葡萄。正如陶冬萍所说,防盗门的密码还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我一开门,楚丽娟就高兴的叫着陶冬萍:“萍萍,林奕给你买葡萄回来啦,你快来看看,这葡萄可真新鲜!林奕这么忙还惦记着你呢。”
陶冬萍美滋滋的快步走来帮我拿拖鞋:“又忙了一夜没吃早饭吧,给你留着呢,早上我说你好久没吃油条了想出去给你买,爸不同意我出门他亲自下的楼,快点洗个澡吃饭吧。”
我答应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到客厅内,父母二人都在打电话,同样美滋滋的向老家的亲戚要小孩子穿过的旧衣服...
这种感觉着实让我心里憋的慌,我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金鸡奖的典礼现场,一屋子的人全都是实力派演员,就算把奖杯交到我手上,都不知道该颁给谁好。
身上的外套刚脱下来就被陶冬萍接了过去,正好手机响了,陶冬萍顺手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也没在意,弯腰脱鞋说了句帮我接下,陶冬萍便直接点开了扬声器。
一个好听的女声从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善人你没起床吗?我给你带了早餐呢!快点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