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2 / 2)

沈如春又坠入了那汪泉水中。

迷糊中,她尝试着,攀住他的脖子,回应这份激烈炽热的感情。

她记得他方才的问题,含糊答他:“陈惊山,我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走。”

陈惊山将她箍得十分紧,沈如春被他抱着,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觉得,他带着自己,要走向火焰中,烈火焚身,却是不悔。

第二日,沈如春醒来时,有种恍惚感。

她推开窗,昨夜下过雨,空气十分清新。庭院中浓绿一片。

衣袍松垮,肩膀处的红痕教她记起了昨夜的事。

昨日,他语气狠狠地同她说:“沈如春,你在这里好好等我!待到长宁城事了,我便来寻你。若是你敢同别人好,我便,我便——”他面上羞红一片,他发现,对她,自己根本说不出甚么威胁性的话语。

沈如春忽的扑哧一声笑,将所有旖旎气氛都打破了。

陈惊山张口,咬在她肩上,似小兽般轻轻啃啮。

良久,他擡头,将她松垮的衣袍拢紧,复将额头贴上去。

他说:“师父于我有恩,沈如春,等我去长宁城寻到他问明白后,我就回来。”

沈如春轻轻应着:“嗯。”

沈如春收回思绪,又躺下去,将脸贴在凉簟上。她想,羞死了,幸亏陈惊山走了,不然她还不晓得要怎样面对他。可很快,她又伤心起来,陈惊山走了,要好一阵日子才能回来。

沈如春将脑袋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她陷入一种又庆幸又伤心的复杂纠扯中,但满心甜蜜。

外头的婢子轻声问:“小娘子,可要吃些甚么东西?”

沈如春侧起身:“就一碗白粥便好。”

她在屋中磨蹭许久,待脸上的红晕全消失后才肯出来。

吃罢早饭,她吩咐了些事,才到堂前开门问诊。

陈惊山虽然走了,但身边多了几名帮手,沈如春依然轻松不少。

这日,沈如春正在堂前问诊,外头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婢子,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哭喊道:“医师,救救我家娘子罢,救救我家娘子罢。”

沈如春旁边的桃娘把这婢子扶起来,在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沈如春才晓得,原来是她家娘子难产。

“桃娘,你先看着医馆。庆福,庆延,你二人同我一道去。”沈如春吩咐道。她遣两人跟着,以防万一。

那婢子将她引到一处小巷中,刚进院子,便听得里头妇人惨叫声,还有旁人嘈杂说话声。

沈如春皱起眉,脚下步子加快,推开门,便见三四人围在床帐前,其中那产婆竟是直接将手拽着婴儿,想要将它直接从妇人体中拖出。

沈如春忙将她呵住,又命那婢子将屋中的人遣出去。

婢子畏畏缩缩不敢动。

产婆尖着嗓子问沈如春:“你是何人?”

婢子忽然跪倒在地,朝产婆和其余两人连连磕头:“求几位娘子心善,放过我家娘子吧。”

那产婆愈发尖酸:“大娘子吩咐过的,叫我专程来侍候你家娘子,怎么,你这小贱蹄子难不成要反了不?”

帐中妇人连连哀吟,产婆扭头又要去拽那婴儿。沈如春拦在她面前,把床帐拉上,又唤外头的延福延庆二人将屋中闲杂人“请”出去。

那三人出屋后,屋内一时安静。

沈如春命那婢子去取两枚皂荚子,又从小包中取出一根银针。她掀开帘帐,一面安慰那产妇,一面将银针轻轻刺入她肩膀处的井xue。

产妇面上神色依然痛苦,但听得沈如春说话后,睁开被汗水湿得刺痛的眼,轻缓缓道:“谢谢。”

沈如春捏住她的手腕,虽未说话,但手上动作是无声的安慰。

那婢子将皂荚子取回,沈如春送入产妇口中。

未多时,婴儿啼哭声起。

沈如春轻柔地抱过孩子,婢子用小毯将孩子小心裹住。她面上喜色尚未露,又看了眼帐中的娘子,焦急问:“医师,我家娘子——”

“无碍,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罢。这几日你得小心照顾你家娘子,待会我开几帖温中益气的方子,三四日后,你再给你家娘子扶下。”

婢子刚道完谢,便听得外头又吵闹起来。沈如春在铜盆中洗净手,边戴着帷帽边问:“那产婆是你家大娘子遣来的?”

婢子点头称是,悄声说:“我家大娘子擅妒,府上待得久的阿婆告诉我说,先前我家郎君纳的那名妾,便是在生产时,教她使了手脚,可怜母子皆亡。我家郎君这回,专门把娘子挪到这处小院,就是为着避开大娘子。哪知,今日还是教她寻来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就听见一妇人高声骂道:“反了天了不成!”

婢子变了脸色,道:“糟了,我家大娘子来了。”

那妇人也带了奴仆来,正要强闯进来时,又听得一男人低斥。

妇人声音稍低些,但仍是在骂。不一会儿,两人好似挪到了院外争吵。

婢子道:“小娘子,我送你出去罢。”

两人走出屋外,不远处,那夫妻二人仍在吵。

忽然,那妇人哭着骂道:“徐道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阿兄如今不在江州了,你便要欺负我么!我要写信告诉我阿兄。”

沈如春停住脚,望了眼那两人,她眸子微眯,问旁边的婢子:“你家郎君唤徐道文?”

已经够凉的了,收藏它怎么还往下掉啊!!!(揪头发,头秃T_T)

间歇性努力,持续性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