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顾清朗手指纤白细长，匀亭有力。
他指尖绕着白纱布，姿态娴熟优雅，像是给自己打包礼物一样，在许知临受伤的脚背上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到止了血，伤口包扎完毕后，男人才扑过来。
他按着情绪不定、又哭又笑的许知临，倒回沙发里，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对方哭红的眼尾。
“半夜爬起来做粥，就为了这个？”
许知临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嗯。”
他说：“姜原能醒，我太高兴了，而且他还记得要给我报平安，让我安心。”
顾清朗轻声问：“是他亲口和你说的想吃番茄牛肉粥？”
许知临眼泪止不住，又重重点头。
男人忽笑起来，揉起他额前黑发：“你又不会做饭，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着了。”
“怕打扰到你休息……”
许知临的声音渐小下去。
今天他虽然跟顾清朗从医院回来，可心里也始终放心不下姜原。
又怕顾清朗担心自己，所以一直装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模样……
但实际心里堵作一团，难受焦躁得很。
饭菜硬塞下去也不消化，胃里酸胀想吐。
人倒在床上，脑子里反复回忆起姜原从楼梯上摔下来，满身是血的模样。
那时和顾清朗睡觉，许知临整个人僵在男人怀中，不敢乱动。
心里还惦记着秦创和自己说过的，顾清朗最近很忙、更新压力也很大的事。
许知临又要顾及这个，又要顾及那个，自己才累得要命。
耳边传来的是顾清朗均匀轻缓的呼吸声，他又睡不着，眼睛睁得圆溜溜地。
直到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轻震了一下。
许知临怕吵醒顾清朗，忙伸手按了静音。
他看到来电显示是姜原的视频电话。
那时心里一落，又怕是什么噩耗。
于是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躲进洗手间里后，才接起电话。
却没想到姜原已经转醒，躺在病床上。
他身上夹满了不少仪器管子，脖颈间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那人生性乐观，虽然面色憔悴苍白，却还扯着笑意在喊。
“知临，他们不让我和你视频。”
“但我知道你胆子小，这会儿肯定吓得睡不着，我就非得给你打。”
姜原乐呵呵地：“我一点事儿没有，你别担心。”
“就是肚子好饿啊，特别想吃我妈做的番茄牛肉粥。”
许知临确认朋友安全，激动不已，破涕而笑。
他那时就想，不就是番茄牛肉粥吗，马上准备到位。
可谁知道偷溜着跑来到厨房，却是两眼一抹黑。
牛肉一点没切好不说，还惊动了顾清朗。
天地可鉴，他刚刚真的不是逞强，只是私心想让顾清朗好好休息一觉而已。
这时男人扑过来，压|在他身上，砸得许知临有些呼吸困难。
顾清朗又擡头吻他的唇，两人呼吸深深浅浅，贴在一起脚踝也要纠缠。
正亲密间，身前男人忽撑起一只手来：“我去做。”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三个小时，天就会亮。
而牛肉还需要提前解冻，番茄也要剥皮剁碎，做粥还得细火慢熬。
只是……
顾清朗拿指尖，轻轻牵起许知临的耳朵：“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记得使唤自己的男朋友。”
“就像这样把我耳朵揪起来，再从床上踹下去。”
“你就说，顾清朗，我朋友姜原已经脱离危险。”
“他现在想吃番茄牛肉粥，你给我立刻、马上，起床去做。”
许知临吸吸鼻子：“……”
紧接着又噗嗤笑了声，他问：“我要这么凶吗？”
顾清朗吻他额头，郑重回答：“许知临，在我面前，你可以再多任性一点。”
不用那么懂事。
也不用相处地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就算偶尔会因为一些小事吵吵架，那也是恋人间的情趣。
不必刻意去规避生活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与矛盾。
顾清朗叮嘱结束，捏捏他的小鼻子后，才起身进入厨房。
他做起饭来要比许知临娴熟的多。
先把牛肉扔进微波炉里解冻，又把番茄扔进热水里剥皮碾碎。
粥米放水洗净后，倒进坐在小火上的砂锅里，米质很快冒起小泡，也变得粘稠起来。
许知临窝在沙发里，休息期间，举着手机看完了顾清朗新文的最新更新。
确认对方收藏日益增长、好评如潮，瞧得许知临也跟着得意骄傲起来。
厨房里的香味很快飘出。
粥熬好后，顾清朗先给许知临盛了一碗。
催促那瘦了好大一圈的兔子喝下去后，才回头给姜原打包。
许知临看着长身而立，站在餐厅处往保温袋里装餐盒的顾清朗。
他晃晃自己还扎着蝴蝶结的脚问：“我这样怎么穿鞋？”
顾清朗袖口挽起，很快拎着药箱又走过来。
他伸手拆了许知临脚上的蝴蝶结，多余出来的纱布条再围着那光洁如玉的脚背绕了两圈儿，然后撕下一截医用胶带给他贴上。
顾清朗捏捏那脚趾：“能穿鞋了。”
许知临又晃晃脚，不满埋怨：“早这么包不行？就非得给我系个蝴蝶结？”
“可是我们家的小王子怎么能没有蝴蝶结呢？”
“下次我过生日，还得在你脖子上系个更大的。”
男人靠过来，摸摸他的脸，唇面几乎贴在他耳朵尖上说话。
许知临被人带坏了，瞬间脑补些见不得人的画面，不由两耳一热。
他打那坏狐貍一拳。
在确认姜原脱离危险后，许知临又要及时归队，重新等候工作安排。
期间他怕姜原在医院无聊，还特意给他带了几本顾清朗已经出版的实体小说。
而顾清朗兼任厨师及司机，负责送人上下班以及紧急任务出动。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那时整天蹲在自己车里。
许知临上车，他就开车。
许知临下车，他就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就地码字。
这样给姜原换着花样，一连送了三天餐后。
又接到许知临所在支队要求临时开会的消息。
顾清朗匆匆忙忙把人送回市局，车就停在路边。
他嘴里咬着烟，刚掏出电脑来敲了两个字，车窗就被人敲响。
这人慢慢悠悠地把窗户放下来。
他看见余伟：“……”
余伟也靠过来，趴在车窗上：“嘿，老顾，真巧啊。”
顾清朗微眯起眼：“……”
他手指拿下嘴里的烟：“有话直说。”
余伟被人拆穿，也不尴尬，他手指摸摸自己的脑袋道：“就上回，那顾问的事儿呗。”
“你说你也是，你要真想来，直接找我帮忙不就得了，非得通过沈老师的手把资料交到咱们董局那边儿，这整得董局还来问我。”
“问你什么了？”
“就问……就……”
“嗐，也没什么，就是资料转到我这边，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收拾收拾过来办个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