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阎曈一愣,转头问二话不说就拉上自去下一家店询问情况的江谨。“他……”
“我劝你最好别打听。”江谨收敛起自己八面玲珑的圆滑,小声地警告阎曈。“他们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哦。”阎曈扶了扶眼镜。
“别不信邪。”江谨扫了阎曈一眼。“当初军训我想为难下江识,结果有次将这孩子牵扯了进去,拦下不说,还动了手,那一手飞针断脉啊……”
“这一般家庭可养不出。”阎曈思索道。
“他们是苗族。”江谨顿了顿。“尤其是楼伯,经手生意尽是达官显贵的阴私之事,而且已经逐渐交接给即墨了,这对师徒可不简单。”
“什么生意?”
“倒阴门,偶尔也会接古董修复。”江谨抿了抿唇。“邪门的很,而且……”
阎曈闻言朝江谨看了过去。
“而且我能感觉到,关于即墨,小识有许多事并没有告诉我,他们一整个宿舍,都在帮着他隐藏着什么。”江谨叹息着,又勾起一丝嘲讽笑意来。“不过一群孩子能藏什么秘密呢,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是啊,给自家弟弟上窃听定位什么的,除了你也没第二个了。”阎曈了然地打开了手机上隐藏软件,发现了熟悉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您客气了,彼此彼此。”江谨轻敲了敲下一家店的店门,听见应声便等着店家开门。“你小子手法也是一如既往的利落……”
“我只是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证据被拿走了,那群人会回来找他的。”阎曈说道。“多有准备总不会错……”
“二位……”店家开了门。
“警察办案。”
而一旁的即墨,合上门扉闭目缓缓吐息,压下了体内凝滞的凉意。而后一翻手,睁开眼睛,凝视着出现在掌心的灯笼,灯笼缓缓飘至博古前,于玉珏处消散。即墨走过去拿起玉珏,上面已布满细碎的裂纹身,即墨看着,眉头一皱。
“啧,怪不得我只见过残留灵识的古器,而未见过器灵……”即墨轻轻勾起唇角,却冷冽的煞人。“如今看来,原来是你们器灵,有喜欢把自己搅合的魄散魂飞的兴致。”
“少祭大人……”玉珏一闪,其中沁出一浅淡身影浮在半空,单膝而跪。
“你知道我的身份。”即墨冷眼看着。“看来是有人引你来的。”
“抱歉。”灵体身姿更低。
“那你该懂规矩,你亲口许下的报酬没交到我手上。”即墨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只见他双眸全部浸透了黑色,白瓷般的颈子上有漆黑的鳞片若隐若现,并闪烁着暗淡的红芒。
“少祭大人息怒……”灵体身影又浅淡了些许。
“算了,墨儿,任谁都会有几分执念的。”
楼氏老人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摸索着在灵体头顶磕了磕自己的烟斗,一小撮烟灰散在了他头顶,那是一息明庭香,楼氏老人用烟斗一摩挲,香灰就燃烧了起来,驱邪安魂,烟气缭绕,灵体缓缓睡了过去,而后飘至图腾前,隐没在墙壁中。
“师父,这事有蹊跷,我刚刚醒阅祭文器灵一载,便……”即墨抿了抿唇,看着缭绕而起的烟气,忽然说。
“记得你的身份,命迹因果,这是他劫难如此,无关交易就不是你该好奇的事情!”楼氏老人闻言打断了他,严肃地对着即墨说。“怀璧其罪,人心难测。踏阴阳当中的界限而行,本就该谨言慎行。你这次行事为何如此失了分寸?你是身负祭血的少祭司,别忘了你站在这里的机会如何来的,最好收起你那不该存在的好奇心。”
“是,师父。”即墨敛眸低下头,却不言过错。“是徒儿失言了。”
“不深究,不多问,藏锋敛锐,方能茍活。”楼氏老人冷言道。“既然你执迷不悟,处理好一切后,到戒室来。”
“是。”即墨闻言,神色蒙上了一股子恐惧。
待楼氏老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即墨才缓过一口气,神情恢复漠然,他取下玉珏走至长案,用自己的掌纹覆在墙上图腾纹络的眼睛,图腾仿佛在那瞬间由他的手掌荡漾开去,一个通往密室的门廊出现在眼前。
即墨走进了密室,灵体已经在房间中央的长几上,他将那玉珏放在人中处,便从长几下暗格中取出一个沉香木的小木箱来,放在长几左侧的香案上,而后从小木箱里请出一青铜博山炉,上面的山型利如尖刃,却覆盖着沉重的红锈。
即墨双手结了个阴息印,轻声用族语咏唱道。“凝亡者一息。”
话音刚落,一股猩红从灵体中浮现反扑到即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