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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衫·中(1 / 2)

白罗衫·中

阎曈疲惫地回到家里,将所有的档案、还有自己私下搜集的资料,现在的结局,不仅仅是世家或者是巫或神推动的结果,这里面,会有多少人掺和,会有多少势力潜伏,他现在都不得而知,但是蛉蜻最后所做的,让他有了一点别的音乐的怀疑,但是现在,他还没有理清思绪……

他将从棺木上撬下来的铜镜,摆放在一旁,而后将即墨的尸骨小心地安放进即墨曾随身携带的小木箱子中,里面的香线缓缓挣开了线轮,将尸骨细细密密地包裹了起来,线越缠绕,尸骨便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了巴掌大,倚靠在博山炉的一侧,博山炉的香雾袅袅升起,明庭香的味道浓郁而厚重,镜子慢慢从一片模糊,出现了让阎曈意想不到的场景。

那是即墨在高台上看着他们的视角,但阎曈却在这个场景里看见了他们的头顶都有着不同颜色的烟雾,憎恶的黑色、血腥的红色、还有他自己头顶慌张的浅灰色,即墨也看见了……即墨看着那些氤氲的敌意,会想什么呢,然后视线里就是磅礴而出的大火,随即三双手,捂住了他的五感,让他生熬着毁灭的灼痛。

没有痛呼、没有尖叫、没有动作,一片黑暗,只有不断灼烧起来的的火焰的猎猎声响,阎曈猛地将镜子倒扣了过去,手都有些抖,但瞬间他又将镜子翻转回来,逼着自己往下看,它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痛苦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是想要告诉自己的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黑暗里透漏出一点红的颜色,即墨的眼睛慢慢睁开,却只有一个模糊的缝隙,一根手指抵在了即墨的额头。

“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心生万物,你找到自己的心了吗,不为他物、不论他处、不寻他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淡然地传来。

话音刚落,镜子重新成了一个死物。

“许负。”阎曈想起了那块木牌。

他开始上网搜索关于许负的信息,但却非常之少,只有短短几行的介绍文字:秦汉之际历史人物,河内温县人,也是中国第一女相士,被汉高帝刘邦封为鸣雌亭侯。因预言薄姬和周亚夫的命运而闻名。但她从何来,又去往了何处,没有任何的史料或者传说记载下来。难不成,最初的长生之法,是来自于这个来去无影踪的女相师吗,还是她跟巫勾结的结果。

阎曈理不清这些复杂的关联,只能等着和裴菀樱见面,看看即墨留下过什么信息,那个小鬼,不是会自己把路走绝了的人。将镜子收好,木牌找了根绳子系在了脖颈上,将博山炉和尸骨收进小木箱放在枕头旁,将落进箱子里的南红玛瑙坠铃铛的手链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阎曈闭着眼睛,一只手小心地摸了摸靠在博山炉边的尸骨,一只手死死攥住垂落在胸前的木牌。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却停不下来,乱糟糟的、有关于即墨的所有的一切。

当晚,他又梦见了在即墨的店门口,即墨从墓碑一般的屋顶落下来的场景,这一次,没有人去接住他,没有人靠近……阎曈完全动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摔成一滩浓厚的血污。

阎曈猛然惊醒,外头乌云翻腾,简单洗漱过后,阎曈背上即墨的小木箱,开车前往烟鼓巷,走到即墨的店所在的巷子口的时候,阎曈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咯噔了一下。等他停好车站在巷口往里走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一直感受到的违和感和让自己脊背发凉的恐惧是什么。

他站在巷子的青砖路上,慢慢的往里走,周围一片死寂,满路都是纸人,每一户、每一家,他曾经寻访过的每一个面孔、都是假的。

阎曈不敢置信地,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屋子,里面家具、装潢全部都是纸,一个老人模样的纸人坐在屋里一个太师椅上,表情和蔼,朝着空气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有一个圆滚滚的糖。下一个屋子,是帮忙擦脸的姐姐,下一家背着他回家的男孩……

在他走到离即墨的店最近的一户人家的时候,他怔在了原地,那是一个怀孕的女纸人,也是他们在实验室没能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小栀丁的妈妈。女纸人定格在抚摸着肚子的动作,另一只手好像正抓着另一个人的手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他,想给自己的营造的一个家,这些,都是向他施舍过善意的人,哪怕,就给了他一颗糖。他还给每一个人,都搭配了一个完整的、他以为的家庭成员。”

初青从纸人身后慢慢站起了身,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身上湿漉漉的,脸白的像鬼,还有硕大的黑眼圈,平时总被人簇拥着的痞子,此刻像一只狗一样湿漉漉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