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突然意识到,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存在。
靳俞白本来就是对世间凉薄的人,所以他可以在心情好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喊她软软,漫不经心地同她接吻,同她亲昵。
绵绵以为自己是可以温暖他的存在,毕竟她也曾感受过他的孤独,他的热烈,他的纵情。
她以为他们相爱过一秒。
可直至今天,绵绵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她以为他为这段情纵情燃烧过,可到头来,燃烧的原来只有她自己,认真的是她,纵情燃烧的自然也只有她。
靳俞白这人始终是凉薄的,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幸运到连认真都不需要。
绵绵的心底似针扎过,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她觉得自己要疼死了,可脑子却又突然冷静下来,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咬着唇,将被靳韵白撕破的病号服重新套在身上。
靳俞白如果那时候回头,一定会看见她受伤难过的神情,可那会他以为她背叛了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她。
年少轻狂时,一身傲骨难低头,以至于错过时,疼意蚀骨。
他安静地抽完了第二根烟,心口依旧焦灼无比,他还是无法冷静下来,可他的神情始终是淡漠的,这是他在外界一贯擅长的伪装。
靳俞白在准备第三根烟的时候,手指蜷缩了下,猛地回头,正好同穿好衣服的绵绵对上目光。
说是穿衣服也不算穿,他的怒火殃及那件衣服,病号服早成了块破布。
可绵绵还是将那块破布穿上了。
那一刻,靳俞白心里头涌起一股类似心慌的感觉,他想起在西安那次,她也是这样,固执地将地上的烂睡衣拿起来,穿在身上,离开了那间房间。
他知道她外表软绵绵,倔起来却像一头牛。
那时候两人冷战了一阵子,是靳俞白先开的口。
靳俞白也是这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她面前破了太多的例。
他心里头又燃起一阵没来由的焦躁,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盯着绵绵那双通红的眼睛,语气冷淡地开口,“你去检查一下一直没有怀孕的原因。”
绵绵眼睛哭干了,喉咙叫哑了,她原以为自己的心只要受过足够多的伤,便能对他的冷漠免疫,可听到他这句冰冷的话,心还是扎了下。
她的心是痛的,脑袋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盯着靳俞白漠然的下颌线,一字一句地问他,“是要快点离婚的意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