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北齐猛虎化身猫犬,猛禽依人地窝在女国主怀里的情形,把郑表姐身旁那个女卫兵都看愣了,扭头问自家主子:
“这还是咱们大齐那个……骁勇善战的兰陵王吗?是不是让人调包了?”
郑观棋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也摇头:
“唉,看来只要这女人够强悍有威力,北齐猛虎也能训成小猫咪呀。”
“……”这话说得,被尚未走远的高长恭听了正着,从满头青丝里露出的耳朵尖都红了。
高长恭侧过脸,把呼吸打在元无忧细嫩的脸颊上,见她不以为然,依旧步履稳健地抱着他走,忍不住小声道:
“放我下来……我很沉的,难为你抱这么久……”
元无忧只眼尾微挑,就能看清旁边这张骨相硬朗、皮相美艳的俊脸。她此时无比享受。
“不沉,我的夫郎就算是座山,我也得把你抱走。”
“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要去茅房,你抱不动那么远啊……”
“刚才我抱不动,但现在你说这话了,我必须得抱过去。”
“哎呀,这时候你就别逞威风了……”
俩未婚夫妻甜甜蜜蜜地抱着出门去了,只留下屋里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茅房就在正房屋侧面的树后,元无忧出了门,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她本想抱他到门口,可怀里的男子以为她要跟进来,吓得赶忙从她怀里挣脱,双脚着地后,高长恭还不忘让她离远几步,自己太难为情了。
随后元无忧就被他关在了茅房外。
她想着新野的馆驿年久失修,里头估计没有厕纸,就算有厕筹,估计都生虫风化了,便扭头去屋里,找了厕纸和帛布来。
起初一门之隔的男子还害臊,不肯给她开门,让她放门口地上就走,可元无忧说门朝外开的,一推开那厕纸都推走了,再说了外面要是有风给刮走了,他都喊不到人来救他。
随后里头的人勉为其难把门裂开一道缝,伸出一只手,让元无忧把厕纸递进去,她趁机抓他手腕,当时就把男子吓坏了。
收到布帛之后,里头的男子就急着撵她走远点,元无忧逗完他了,才说其实屋里有恭桶,下次他可以不出屋就如厕。
可里头的男子都要疯了,忍不住爆发一声怒吼:“滚!!”
元无忧瞬间敛了嬉皮笑脸,“哦”了声,扭头走了。
能把素来好脾气的高长恭惹毛,气得他骂人,元无忧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所幸出来后的男子,只是一脸阴郁,倔强地抿唇不语,一味生闷气。
被元无忧带去净手时,他只眼神幽怨,也不吭声。
俩人再回到门口,居然瞧见门口的虞美人花台前头,有两道身影在躬身拿刀砍花,十分默契又恶狠狠地。
元无忧下意识扬声呵斥:“哎!你俩干啥呢?!”
随着俩人走近,才看清一个是黑衣的李暝见,一个是红衣的高延宗。
听见脚步声,李暝见先回了头,瞥了一眼元无忧身旁穿文士服的男子,又止住了拿莫邪剑砍花的动作,站直身,扭头冲身旁人道:
“你找的人来了。”
那红衫男子回头看清来人,这才直起身,展露出个笑脸。“哥,我来接你回去了。”
这俩人居然都很默契地无视了元无忧。
一听高延宗要抢人回去,元无忧当即伸胳膊拦住,“安德王想抢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安德王今天没穿甲胄,只一身绛红军服,顶着张俊美的娃娃脸,眉眼带着浮于表面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