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狗太子性命者,赏黄金千两!”
“杀!”
喊杀声响彻云霄。
当先之人弯刀映日,直取李肇。
“哼!”马上的太子纹丝未动,掠起的剑光瞬息乍起,如同寒星扫过……
刀锋相撞。
铮!火星溅上李肇眉间的冷色,衬得他一双俊眸,更艳三分。
“孤才值千两受死!”
西兹死士踉跄后退,腕间鲜血,顺着弯刀蜿蜒而下……
一群东宫禁军围拢上来,人多势众,厮杀不过半盏茶功夫,地上已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呻吟的伤兵,西兹死士挥舞着弯刀左突右冲,拼死抵抗,终是不敌……
“撤!”
一个死士正欲咬破齿间毒囊,忽见李肇剑尖轻挑。石子精准的击中他的下颌,整个人悲呼倒地……
其余人等互使眼色,砍断马车的车辕和缰绳,骑上马便飞奔而逃。
李肇双腿一夹马腹,甩落剑上血珠,策马直追出去……
“休要放走一人。”
马蹄踏碎浅滩,惊得白鹭冲天——
哈克木正欲指挥突围,却见前方奔逃的商队马匹嘶鸣,胯下的骏马也突然哀鸣,前蹄跪地,马蹄上有鲜血渗出来……
“怎么回事”
“首领,马……马不行了!”
随从们惊慌失措。
“新换的马掌有问题!”
哈克木忽然想到铁匠铺里那个憨厚的小铁匠,临别时殷勤的笑意……
“竖子欺我!兄弟们,中计了……”
声音尚未落下,一个人影掠过惊马,他来不及反应,忽觉腰间一阵剧痛,整个人便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李肇勒马而立,眼里寒光,仿佛翻涌着腾腾的杀气……
“留活口!”
他率先杀入敌阵,一众东宫卫率如黑色洪流般紧随其后,刀剑的血色残光,映着远远围观的百姓们惊惧的面容。
“殿下,有一个逃了……”
李肇眯起眼望向那个消失在芦苇荡的背影,微微抬手,玄金护腕在秋阳下泛起冷光。
“由他去。”
那批货物被禁军收缴起来,逐一清点。
李肇走在前方,两排卫率士卒整装肃甲,站立两侧,气氛低压而凝重——
然而,当李肇的剑尖挑开油布,看到的是一桶细碎的黄沙,轻轻一晃,那沙粒便簌簌地滑落……
众人神色一滞。
层层香料下,不是火药,而是黄沙。
关涯凑近细看,面露疑惑。
“为何运送黄沙”
李肇沉默,眉间凝起寒霜。
目光扫过码放好的货物,抬了抬手。
一张张油纸覆盖的封皮被揭开,士兵们看得瞳孔放大。
“殿下,是沙!”
“全是沙!”
“天杀的泼才,好生奸猾!”
“西兹人大老远运送黄沙入京,莫不是要施巫蛊之术”元苍盯着沙桶,挠头不解。
关涯又猜:“会不会有人声东击西,真正的火药已被暗中转运”
李肇俯身抓起一把沙,任由沙粒在指间滑落。
“有趣。”
关涯抱拳请示,“殿下,接下来,该怎生是好”
李肇甩落手中黄沙,翻身上马。
“火药是假的,西兹死士却是真的……”
说罢,他望一眼那个痛到昏迷的死士首领,冷声吩咐。
“牙齿拔了,带回去再审……”
“是!”西兹死士牙齿里带着致命的剧毒,随时准备自尽,之前他们吃过亏,不会再给他们逃避审讯的机会……
永定河岸,聚满了围观的人群,如同蚂蚁似的密密麻麻。
一行数十人,押着五大绑的西兹死士,赶着一车车货物从人群里经过。
李肇凝视着泛着冷光的河水,想到薛绥那双明媚的眸子,少女的笑声在脑海里交织成网……
腥甜的河风猛地灌入喉头。
忽觉心口情丝蛊发烫……
他一声轻笑,偏头啐出口中的血沫,犬齿不自觉地磨了磨牙槽,好似野兽舐伤,眼尾渐渐染出三分桃……
薛六。
薛平安。
好个狡黠多变的女子……
李肇:薛六害孤,得了半城黄沙!
薛绥: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太子殿下能嚼出味来
李肇:嚼出了,相思味,你定是爱惨了孤……
薛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