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我们赶到太原时,太原的那六七千新军,还在和直军的那一个协对峙呢,那时咱们和山西新军两面夹击,一举击溃直军的一个协是一定的,到时候咱们是守是走,还不都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王占元不好直接驳斥马龙标,而是把目标对准卢永祥,冷笑一声道。
“子嘉老弟,直军的编制一向就超大,据说他们的一个协就有一万多人,而且武器装备极好,不只是机关枪很多,大炮也多了去了,论火力,他们一个协就不比咱们一个镇差。”
“老弟想要一路过关斩将,连破险关要隘,再狂奔六百多里杀向太原,可这样咱们就算到了太原,也已是疲兵,能有多少战斗力很难说啊!”
“更何况,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他们的两个骡马快速协的兵力是怎么分配的,就算我们能冲得过去,被他们尾随追击,沿途骚扰,迟缓咱们进军速度,说不定没等到太原,他们在浑源的一个协恐怕也会追上来了。”
一直站在王英楷身后的孙传芳,忽然扬了扬手中的《大公报》说道。
“几位大人,我得到这份报纸的商人,是太原过来去往大同的,据他说,他路过代县时,不止看到直军有大批骡马,他还看到了十多门大炮,甚至他还看到直军里有二三十辆卡车,都是直隶出产的那种。”
“除非咱们一战将他们全歼或者彻底打残,否则咱们想要夺路奔向太原恐怕不易,如果他们在浑源和朔州的部队也有卡车,咱们跑不过他们。”
“而且,他们在朔州和浑源的部队的骡马、卡车有多少,咱们都不清楚,一旦他们装备的数量够多,打起来后,战事稍有拖沓就会被他们赶到,想要甩开他们赶去太原恐怕不行。”
天津的汽车厂能生产卡车,这些将领们不仅都知道,甚至他们还都见过,虽然很贵,一辆卡车要两千来块大洋,可确实管用,不仅拉的货物多,而且速度还快。
如果路况好,一天就能跑五六百里。
陆军部就有十辆卡车,是专为给京城周边部队运送给养的,至于顺天军的各个镇,那就不要想要拥有了。
可别人装备不起,直军自己难道也装备不起吗
这一点显然是否定的,直军不仅武器装备好,军饷也要比顺天军高一些,据说还要比顺天军强了很多,没人会认为富得流油的直军里有卡车这种洋东西,有什么不可能。
而最让这些人吃惊的,还是对方在代县有十多门大炮,而按照鲍贵卿所说,几处碍口这里的直军还有炮,数量似乎也有很多,这可是对方的一个协啊!
孙传芳的一席话,让卢永祥顿时闭住嘴,马龙标虽然还有些不服,可心里也有些忐忑。
说话的是王英楷的小舅子,马龙标就更不好多说,只是转头对王英楷道。
“大人,事关重大,莫不如等到第一镇赶到,看看何镇统如何说,大人再做定夺免得咱们独自担责。”
王占元嘻嘻一笑说道,“锦门兄,就算咱们和第一镇合兵一处杀出雁门关,那时恐怕自身也会折损颇大,再说还有天上的飞艇盯着咱们呢,咱们的一举一动直军都清楚得很,咱们也很难到得了太原。”
“还有,即便远在朔州和浑源,直军依靠卡车也会把他们的部队不断抢在咱们的前面运去太原,甚至还可能会有直军再入娘子关,那样太原恐怕就会成为咱们的葬身之地了。”
王占元说到飞艇,包括王英楷在内的一众人都不由向碧蓝的天空望去,在很高很高的碧蓝天空中,有一个银色的小点,还在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在如此晴朗的天气里,通过望远镜,就会清洗地看到那是一艘纺锤形的飞艇,这些天他们已经无数次仰望过这艘直军的飞艇了。
自从他们进山后,这艘飞艇就一直跟随着他们,他们行军飞艇也跟随行军,他们宿营,那艘飞艇就会停在空中,目的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就是跟踪监视他们的行军动向。
现在飞艇只有直隶有,已经开通了很多国内航线,天上的这艘飞艇,毫无疑问就是滕毓藻派来的。
陆军部也想买过,最初想要从直隶购买,可滕毓藻开价太高,一艘就要十万八两银子,囊中羞涩的铁良只好作罢。
据说已经用十二万两银子在德国订购了一艘,只是还没有回到国内。
“大人。”
王占元毫不顾忌地对王英楷道,“在山西和直军开战,绝对是不明智的。”
“陆军部给咱们的命令是去陕西,并没说要咱们协助第一镇进驻太原,太原的新军整编也和咱们没有关系,走河曲和走蒲州去陕西都一样,到陕西如期整编了陕西新军,咱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认为,稳妥起见,咱们还是走偏关去河曲,在河曲渡过黄河就安稳了。”
“至于粮食吗!”
王占元眼珠一转说道,“兴甫既然让咱们按照他给的路线离开山西,自然就得给咱们留条活路,他总不能眼见着会把咱们饿死在大山里,还要咱们不顾死活地钻进去吧!”
“不如大人给拦路的直军写封信,要他们尽快和兴甫联系,告诉兴甫,咱们可以走偏关去河曲渡河,可如果不经太原,咱们就没有补给了,没有粮食咱们无法穿过恒山,再走出吕梁山。”
王占元的说法让王英楷眼中不由一亮,可随即就有黯淡下去。
给滕毓藻写信这件事,他是绝不能做的,这会留下把柄,铁良在他的地二镇是安插了人的,他的参谋长就是铁良派来的,只不过让他安排随铁良坐火车去郑州,从郑州赶去西安给第二镇打前站去了。
铁良派来的这个参谋长,在他的第二镇里可是很活跃的,谁知道还有谁在暗中盯着自己呢。
如果自己有什么把柄,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被铁良知道,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王英楷苦笑着说,“子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兴甫在武备学堂时一向不睦,我不给他写信还好,若我给他写信,这粮食是一定不会给的,莫不如你给兴甫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