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请跟老师说,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的,别害怕,好吗?”
“说出来…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你们就会上报学校,然后做做样子不了了之,别、别以为我不知道。”女孩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来说出这句话,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内心看起来被伤得很重,这种情况下越是想要接近,就越是会加深她的伤口。邱婕知道这事不能急于求成,她只好在暗中默默观察着女孩。
在学校的日子本该稀疏平常,直到有一天,那个名叫郑思楠的女孩连续三天都没来上课。她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旷课,作为她的班主任,邱婕对这一点再知道不过了。
想起之前调查女孩的档案时,她得知思楠的父母在一年前死于一场事故,而现在是由叔叔在照顾,联想着女孩的种种表现,邱婕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她也顾不上接下来的课程,直接离开了学校,心急如焚地感到郑思楠的叔叔家。这是一栋带着花园的小别墅,看来她的叔叔是拥有照顾好她的物质基础的。
邱婕看着大门上的门铃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按响它,如果她的猜想成立的话,这个叔叔就是导致女孩受伤的罪魁祸首。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谨慎地绕着别墅观察起来,可惜每个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突然,花园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邱婕来到灌木丛边,惊讶地发现她要找的学生就躺在那里。
只见郑思楠□□地躺在两株海桐之间,瘦小的胴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钝器造成的,也有锐器造成的,新伤叠加在旧痕上,让邱婕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遍体鳞伤。
她解开脖子上的丝巾,又撕掉了T恤的袖子,把女孩的隐私部位遮盖住,将她纤悉不茍地抱出了灌木丛。怀中的女孩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邱婕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打到了最近的医院。
幸运的是,女孩除了营养不良之外并无大碍,不幸的是,她的身上有被侵害的痕迹。邱婕对于这个结果来不及愤怒,就被带到了警局。
在警察的盘问下,她一五一十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求他们仔细调查一下女孩的监护人。可是令她难以置信的是,郑思楠在经过治疗之后,竟然被送回了那个魔鬼的家里!她气冲冲地询问那些人,却只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经过我们的调查,郑思楠的监护人郑义并没有嫌疑。思楠的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她受到的伤害大多来自于学校。邱老师,希望你不要太冲动,耐下性子好好观察一下。”
这一瞬间,邱婕明白了之前女孩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很多事,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离开警局后,她这几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课程也是上得心不在焉的,而那个女孩的座位,依旧还是空着的。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自己就像思楠说的那样,帮不上任何忙。可是事情终究还是迎来了转机。
那天夜里,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卧室里的书桌前备课,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作为独居女性,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邱婕拿起桌子上的防狼喷雾,压低脚步声走到大门前。透过猫眼,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许久未见的郑思楠。不知为何,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一股热泪夺眶而出。她赶紧开了门,把女孩请进了屋。
女孩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下身只有一条内裤,她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鹅蛋般的脸上有两条没有干透的泪痕。现在,她的伤口已经不止出现在难以被看到的地方了,脸上、手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看来在那件事之后,她叔叔的虐待已是变本加厉。
看着思楠那瘦弱且伤痕累累的身体,邱婕心疼万分,如果不是自己的鲁莽,如果自己当初坚持要把她留下,这个孩子就不用遭这种罪了。不,还有机会,不能自怨自艾。这一次她一定要拯救这个女孩。
郑思楠像具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邱婕摆弄,她的目光涣散、神情恍惚,难以想象她究竟是被以何种方式对待过。邱婕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脱下了女孩那满是污秽的衣物,用手试了试水温,将她轻轻地放进水中,清洗掉她身上的血污。
随着污物的清除,邱婕发现女孩身上并没有新鲜的伤口,这说明那些血渍来源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