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许大茂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这几日心中如有乱麻,越想越窝火,越忍越憋屈。他知道那一场肚子疼的“事故”是赵爱民栽赃给他的,可他偏偏没证据反驳,嘴里有一百句委屈也吐不出一句清白。更何况,整天听着左邻右舍议论他、数落他,甚至孩子们路过都躲得远远的,眼神里像是看见什么坏人似的,这让许大茂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这天傍晚,他终于顶着夕阳,满脸憋红地走到了赵爱民门口。
“赵师傅!”许大茂的嗓门有点大,话音刚落,院子里几户开着门的邻居纷纷探头探脑,似乎又闻到了新鲜事的味道。
赵爱民正倚着门边站着,怀里抱着一个茶缸,脸上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哟,许师傅,今儿个这语气,像是要请我喝酒呢。”
许大茂站定,眼里带着一股几乎要爆发的情绪。他咬牙压着声音说:“赵师傅,有句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清楚。”
“说呗。”赵爱民笑笑,把茶缸举起轻抿一口,丝毫不见慌张。
“我许大茂,问心无愧!你那肚子疼的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许大茂字字如铁,眼神灼灼地盯着赵爱民,“我家那酒,是正经的,拿出来招待你是看得起你,没成想你反倒拐着弯儿地在院子里散布闲话,说是我害你?”
这番话一下子拉高了气氛,院里安静了片刻,几位邻居已经悄悄围了上来。
“哟,这……有这回事?”一位正在晾衣的大妈嘴里含着木夹子,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赵爱民抿嘴一笑,没急着接话,只是淡淡看了许大茂一眼,“你家酒是没问题,可我那天晚上确实喝了你的酒,第二天肚子疼得差点打滚。你说这巧不巧?”
“巧?赵爱民你说话得讲良心!”许大茂这下真急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自已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你心里没数?一口咬定是我害你,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可没说你害我啊,”赵爱民不紧不慢地把茶缸搁在门框上,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我就是说,奇怪,这事巧得太蹊跷,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许大茂气得差点没忍住要骂人,拳头攥得咯吱响。他心里明白,这赵爱民是故意的,话说得不咸不淡,但却字字带钩,让院里人听了就信以为真。越想越气,他重重一拍大腿,转身对围着的邻居们大声说道:
“大家伙给评评理,我许大茂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年,啥时候干过坑人的事?我家酒是我大哥托人从山里带来的,纯正得很,我自已喝都没事,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坏酒?”
“哎呀,我们也不是说你啊,就是这事……你得承认,看上去确实巧得很嘛。”李嫂子在一旁揶揄了一句,脸上掩不住一副看戏的兴致。
“就是就是,赵师傅那天疼得都弯腰了,我还帮着他拿热水来着。”旁边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年轻媳妇小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偏向。